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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0章 前傳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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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0章 前傳2

第二天,園子裏的虞美人全被杜湘湘命人拔除幹凈,說是晦氣。

紫紅的花兒開得繁盛,被家丁一捆捆扔至天水湖中,湖中漂滿水紅的花,似乎連湖水都被映得霞紅。天水山莊莊主林楚煌新得的美人盛紅韻因為虞美人受了杜湘湘責罰,重打三十鞭,面部被鞭尾掃得毀容,嬌俏嫩臉被打得血肉模糊,美人不堪受辱,當晚投湖自盡,屍體漂浮在湖中纏繞的虞美人花枝中,頗為詭異恐怖。

林楚煌懼怕悍妻,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
莊中謠言四起,有家丁說在湖邊看到自盡的盛紅韻鬼影,紅衣女子自水中爬出,滿臉血水,恐怖猙獰,嗚咽著要找冤主報仇。

杜湘湘聽後唾了一口茶水,大罵:

“憑這樣的賤蹄子也敢裝神弄鬼,有本事沖本夫人來,看我不撕爛她的鬼臉!”

杜湘湘向來兇悍潑辣,連林楚煌都忌憚三分,不敢招惹。大夫人陳鈺容聽說了此事,重罰了傳謠家丁,將人趕出莊外,此事就此揭過。

怪事就在此後發生。第三天,有人在天水湖中發現被趕走的家丁,全身被虞美人花枝纏繞,身體被湖水泡腫,死相詭異。

官府也查不出死因,莊中人心惶惶,冤魂索命之說大肆傳播,屢禁不止。林楚煌無奈請了城郊靈雲寺的和尚做法三天,暫時封了天水湖,莊中人心才得以安定。

此事被長舌的仆人傳到天水鎮上,關於虞美人的傳言又恐怖詭異了幾分,幾乎人人害怕。

林青櫟在書房苦著臉抄書,懨懨說:

“好不容易有個悠閑去處,怎麽會鬧鬼。”

攸兒附於他的耳邊,輕聲說:

“小少爺,可不能亂說話,怨魂聽得到呢。”

林青櫟翻了個白眼。

然而此事終究不能善罷甘休。杜湘湘自天水湖鬧鬼後大病不起,日日臥床,面容發黑,憔悴衰敗,瘦如紙人,一連數位名醫診治後也不見好轉。

莊中謠言又起,說是杜湘湘害死盛紅韻,被怨鬼纏身詛咒,不得好死。

生母病入膏肓,林青櫟再也沒有玩鬧心思,日日守在母親床前,以淚洗面。青澀開朗的少年變得沈郁痛苦,日日為母憂心。

杜湘湘心痛地撫摸兒子消瘦的臉頰,虛弱道:

“別聽那些賤蹄子胡說八道,沒有鬼怪,是我中了毒,有人要害我。”

林青櫟驚訝瞪大眼:

“何人所為?!”

杜湘湘一聲冷笑,不欲多言,命貼身侍女將門關上,守在外面,不允許任何人進來。

待屋中只剩母子二人,杜湘湘讓林青櫟從櫃中取出一個黝黑的木盒。

木盒內僅剩三粒解毒的紅丹,原本是林青櫟小時候用來保命的丹藥,杜湘湘在兒子病好後一直珍藏此藥,害怕林青櫟長大後還用得到,沒想到這樣珍貴的藥物被自己用上了。

女人小心翼翼地將一粒丹藥在溫水中化開,玉碗中盈滿紅色的藥液,那藥如血水般暗紅,聞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。

杜湘湘皺著眉頭,將藥一飲而盡,不到半個時辰,就感覺身上輕盈了不少。

果然是能解百毒的神藥。

————

三日之後,杜湘湘吃完了紅丹,身體好轉,但仍舊虛弱,臉上還泛著病態的幹紅。林青櫟站在屋中,聆聽母親教誨,杜湘湘命他最近幾日不得出門,抄書自省。

所有武俠傳記被收繳幹凈,連那本“左傳”也未放過,林青櫟幽怨地盯著攸兒,攸兒搖頭擺手:

“小少爺,可不是我說的,是二夫人看您書中有舞劍的插畫,覺得不對勁,向夫子請教後才發現的。”

林青櫟苦大仇深地抄書。

莊中再次不太平。有人告發大夫人在屋中用巫蠱之術詛咒,家丁在陳鈺容寢室中搜出大量虞美人幹花,盛紅韻的紅衣、稻草紮的小人,以及杜湘湘的衣裳和小人,詛咒之心昭然若揭,杜湘湘重病不是冤魂索命,而是有人蓄意謀害。

真相大白,杜湘湘守著林楚煌哭訴,誓要嚴懲此等毒婦,殺之後快。林楚煌常年被兩位夫人折磨,本以為住進偏院就能清凈,未料日日不得省心。風流莊主哭喪著臉,將發妻囚於後山的小院。

杜湘湘獨掌內宅大權,意氣風華,抄了陳鈺容的流水閣,自己住了進去。流水閣布局精巧,雅致美觀,杜湘湘覬覦多年,此番上位,好不得意。

林青櫟卻並不開心。

家兄來信,幾日後歸。

若是林琢玉回來看到自己的母親被關在後山,心中不知作何感想。

————

三日後,林琢玉外出游歷歸來。

當日傍晚,林青櫟穿戴一新,瞞了杜湘湘,拿了父親送自己的青玉劍,偷偷跑至莊外的小路上迎接。

二位夫人鬥得你死我活,兄弟兩關系卻意外和諧。林琢玉天資聰穎,深得林楚煌真傳,天水劍法已練至十重。少年君子清雅端方,溫潤如玉,行走江湖,留下美名。林青櫟受困於體質不能習武,但天性活潑,對武林之事甚感興趣,少年熱血,懷揣著一顆鏟奸除惡的俠義之心。

夕陽橙紅,郊外小路寂靜。

昨夜剛下了一場細雨,空氣中蘊含著草葉的清香,清新怡人。

小路盡頭,一素雅衣衫的男子打馬而來,緩帶青衫,衣袂翩躚,身姿俊朗,正是少年公子林琢玉。

男子高坐於馬上,身量相比一年前又高大了一些,目光如炬,遠遠註視到了自己的弟弟。

林青櫟看到兄長的身影,驚喜招手:

“哥哥!”

林琢玉聽聞母親被關,輕裝簡行,快馬趕回,看到迎接的弟弟,心緒覆雜。母親信中已告知他前因後果,卻將林青櫟也列為杜湘湘誣陷她的幫兇。

林琢玉對弟弟的感情頗為覆雜,看著清俊的少年春衫單薄,衣褲被露水浸濕,停下馬來,嘆氣道:

“你身體不好,出來做什麽?”

林青櫟仰頭看著馬上的兄長,一年未見,思念至極道:

“哥哥,青櫟想你!”

林琢玉勒緊韁繩,定定地看著他,暗沈的眸中布滿看不透的情緒。最終,男人彎腰一勾手,將弟弟提至身前坐好,策馬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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